黄毓祺笑得讽刺,“你推举我?我同你政见不合已久,你何必要做这种事?你也该知道,便算我入了朝,也不会为你说一句好话!”
周延儒叹了一声,“何必如此?”
黄毓祺心中气愤,他好好得过着他的日子,也没想一定要入这仕途,偏偏天上掉一块石头下来砸中了自己。
这下好了,此番锦衣卫这么大阵仗抓人,他便算是清白的,朝廷怕也不会信自己。
不过抓了人,高文采却没有审,待名册上的人抓齐了之后,便要押送他们北上京师,所有的这些还是得交给洛指挥使来审。
不过就在他准备回京时,却又收到京师来信,展开见骆养性又给了自己一份名单,并且详细说明了缘由以及如何处置,高文采叹了一声,下令将回京的时间延后,同时布置任务,将名单上要抓的人分派下去。
这南京诏狱,可从没有过如此热闹吧!
王家栋接手了吉祥缸管理事宜后,每日清晨必定要亲自巡查一遍才放心。
他走到皇极门前时,忽听头顶传来翅膀扇动之声,抬头看去,便见数十只乌鸦自头顶飞过,很快前方传来骂声。
“滚,哪里来的畜生!”
侍卫手中早膳被乌鸦啄去,抬头叫骂时,衣衫上已落鸦粪数点。
王家栋紧了紧衣领,最近天气的确冷的不平常,这才十月初呢,似乎便有了“霜寒衣带断,指直不得结”的严冬感觉。
他穿过皇极门,朝着吉祥缸走去,待看清缸中情形时,却皱了眉,“怎么已经结冰了!”
他伸手敲了敲,薄冰碎裂,露出下面水来。
“缸衣备起来,别叫冻严实了!”王家栋朝身后宫人吩咐。
耳边传来净鞭声响,王家栋转头,远远的,他看见朝臣们自皇极门鱼贯而入,在殿前排成队列。
今日朝会禀报了一些进展,诸如此前沙尘的治理已是接近尾声,从百姓中选出的治灾人员也立下大功,陈子龙从中挑出几个得力的,请求填农政司空缺。
比如市舶司的奏报,朝廷将厦门港等几处有受贿行为的官员处置后,颁布了朝廷命令,今后来大明做生意的外商,入港前便要提前报备停靠港口,且之后不得更改,若有实在不得不变更的理由,也许提交文书审批后方可入港。
这一条,外商倒是能接受,但另外关于禁止阿芙蓉入境的政令,却让他们不解。
阿芙蓉作为名贵药材,大明为何要禁?
这一点他们不是很明白,可他们奇怪归奇怪,但也只能按照大明律例行事,想着既然大明不要阿芙蓉,自有要这东西的地方。
比如爪哇,最是受欢迎了,另外还有亚奇、柔佛等国家,在他们国家更是种植阿芙蓉售卖,换取锡矿和胡椒。
既然大明不识货,自有识货的地方,莫卧儿贵族阶层可是喜欢得很,还有僧伽罗王国,更是将肉桂和宝石用来换取阿芙蓉。
“还要留意民间走私阿芙蓉之行为,”朱由检朝吕大器道:“不要小看了人性贪婪,违者枭首示众,家产充公!”
如此严厉的处罚从未有之,吕大器看了一眼朱由检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点了头。
得空了得去趟太医院才好,总要搞清楚这东西到底会被陛下如此厌恶。
“陛下,”顺天府尹刘宗周走出队列说道:“今日天气骤寒,正阳门外每日五更有巡丁呵冻点卯,然僵仆者十之二三,昨日有老吏见崇文门墙角蜷缩数人,初以为丐,以仗触之,应声而倒...”
刘宗周叹了一声,继续道:“乃前日运煤之夫,衣结冰甲,须眉皆霜,怀中犹紧抱半块麸饼。”
“陛下,西山煤窑路绝,民争掘房椽为炊,东四牌楼有富户夜焚花梨桌椅取暖,香气透巷,饥民聚而嗅之,粟米一石值五两,杂以麸糠仍遭抢购...”户部一官吏也出列附和道,最近市场上煤炭紧俏,米粮价贵,再这样下去,怕又要闹得人心惶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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